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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商业大片成为电影产业的常态,中小成本电影正在探询自身的创作模式和生存策略,努力摆脱小众孤绝的审美趣味,电影《脐带》正是这样一部尝试在市场上能够有所突破的中小成本电影。
其实,在中国不乏“以小博大”的中小成本电影。往远的说,《疯狂的石头》就是小成本电影的奇迹,此外,《钢的琴》《我不是药神》《无名之辈》等等都获得了成功。虽然不乏成功的典范,但在整体的票房市场中,中小成本电影的成绩却并不如人意,据有关数据表明,中小成本的电影数量占据国内电影超过8成,但是平均票房仅是中等成本电影的十分之一,是高成本电影的百分之一。如何更多地把观众审美趣味和市场商业原则纳入创作环节,使中小成本电影在面对大片时不至于隐没于电影市场中、过于脱离当下的大众消费主义视听文化,成为中小成本电影所必须解决的问题。
受困于制作成本,中小成本电影天然在质感上处于劣势,但电影《脐带》则反其道而行之,所作的尝试或说突破,更多地表现在通过数字调色所营造出的一种“魔幻的真实”,使影片规避掉中小成本电影在拍摄、美术等硬件环节中的生产制约,努力呈现出大片质感。
在影片中“真实”与“魔幻”,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是草原冷蓝绿色的视觉氛围,这种颜色借鉴了20世纪50年代好莱坞胶片电影三色印片法的调色,用后期数字软件处理的方式完成,通过一级调色和二级调色使影片呈现的颜色跳脱出传统印象中的草原。全片没有通过CG技术制作的镜头,所有的画面都是实景拍摄,因此影片第一步是对草原场景做整体光线与色彩的调整,即以数字调色“还原”画面中场景的色彩,如天空的画面具有的绘画感、湖畔蒙古包所处的明亮湖泊,让影片中起到氛围感的要素在画面中自行“发亮”,以展现创作者借画面空间想要传达的情感气氛。
影片冷蓝绿色的视觉偏好是创作者对电影画面色彩进行的艺术化创作,包含画面中色彩还原、亮度、对比度等等。歌德曾描述蓝色给人带来在知觉上的某种感受,为眼睛制造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无法言表的效果。在阿鲁斯与母亲吃饭的场景,被撞坏的墙洞透过的冷蓝绿色调,所营造的影像色彩“气氛”,不仅显现了电影中的场景与物体,而且超越真实的“魔幻”色彩也使观众接收到了创作者想要传递的情感。
数字调色作为后期数字软件技术的环节之一,是注重画面中各个局部光线与色彩的调整。如影片中阿鲁斯拿着手电筒在树林寻找母亲那幕:漆黑的森林表现出绝对的黑暗,给人以压迫感,令人恐惧;唯一光源的手电筒呈现出夜晚眼睛看光源时的散性光源,在黑暗中保留了画面中的色彩信息。这种不可控的自然光对摄影要求非常高。与此相对,阿鲁斯和母亲骑着摩托穿过草原,不论画面中冷蓝绿色的天空还是枯黄的草原都有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光亮,使人感到不安,色彩在这样的空间里具有了层次与情节,创造了一种独有的空间美学。
总体而言,电影《脐带》用一种视觉效果突破了中小成本电影在构型、布局、技术上的一些局限性,给当下中小成本电影,在商业大片撑起的中国电影市场中,类型的多样化可以借助对数字摄影机、数字软件处理等手段,找到“由小转大”的创作模式和商业潜质。
归根结底,一部好的作品还是要靠讲故事的能力来取胜。《脐带》的故事很简单,讲述了“北漂”的音乐人、蒙古族青年阿鲁斯,因为母亲患上阿尔兹海默病回到故乡内蒙古。他不满哥哥将母亲关在家中的照顾方式,决心带母亲返回呼伦贝尔草原,去寻找她记忆中的家。为了防止母亲走失,阿鲁斯用一根绳子系在两人腰间,似脐带一般的连接,牵引着两人向草原深处漫游。在漫天的星光中,母亲带着谢意与儿子告别,她终于回到自己心中的故乡,阿鲁斯也在水草丰茂的家乡获得了平静和爱的力量。
其实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尤其是在面对亲人的生死方面,更是一个无法让人面对的场景,但有生就有死,正是生死的相对才是完整的人生。《脐带》很好的平衡了生死的话题,并把对生命、生活的讲述娓娓道来,在这部影片里,导演试图让生死变得轻盈诗意。电影用浪漫化的场景,通过亲人之间的互动,通过色彩绚烂的场景,减少了面临死亡的压迫感,令人在关注到剧情的时候,更能感受到亲情陪伴的真谛,体验人生的过程。此外电影借用了脐带这个概念,表达一种生死轮回的理念,从婴儿孕育中母亲同孩子之间的脐带,到死亡时孩子为了防止母亲走失的“脐带”,这是一种轮回,也是一种感恩的回报。
无论是陪伴、回家还是生死的轮回,中小成本电影《脐带》通过良好的节奏、美妙的场景,给人一种平静看待生命的体验,是一部文艺电影中的诚意之作,看后必然能给观众带来一种新的感悟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