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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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各地继续密集发布鼓励生育的政策措施。
各地密集出台鼓励生育措施
日前，沈阳市卫健委等部门印发相关方案，明确提出对夫妻双方共同依法生育三个子女的本地户籍家庭，三孩每月发放500元育儿补贴，直至孩子3周岁止。
在浙江绍兴市上虞区，该区制定出台《上虞区优化生育政策(试行)》，明确13条具体政策举措，预计年财政经费支出1亿余元，其中包括向二孩、三孩分别发放每月300元和500元的消费券，直至孩子3岁。对生育二孩、三孩孕妇分别发放500元和1000元的孕期检查补助。对每对在上虞区登记结婚的夫妇给予价值1000元的礼包。
此前3月，山东潍坊印发了《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实施方案》提出，对托育机构按政府普惠指导价招收3岁以下婴幼儿的，结合实际收托数分别给予二孩不低于每人每月300元、三孩不低于每人每月400元的保育费补助。
哈尔滨市卫健委近期也就育儿补贴发放政策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拟对符合条件的二孩家庭每月发放500元育儿补贴，三孩及以上家庭每月发放1000元育儿补贴，发放至该子女满3周岁止。
今年2月，温州市人民政府官网发布“关于征求《温州市户籍人口一次性生育补贴发放办法》意见的公告”，对符合条件的家庭生育一孩、二孩、三孩的，分别发放一次性生育补贴1000元、2000元和3000元。
人口专家、广东省人口发展研究院院长董玉整对第一财经分析，发放生育补贴，是为提振生育率而使用的一种政策措施。实践证明，实行生育补贴制度，对于维持和提振生育率有一定促进作用。
受育龄妇女人数减少，生育观念变化、婚育推迟等多重因素影响，近年来我国人口出生率持续走低。2022年，我国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人口出生率为6.77‰。第一财经记者梳理资料发现，这是1950年以来，年出生人口首次跌破1000万。
今年一季度，部分地方的出生人口数量继续走低。比如德州市卫健委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1~3月份通过山东省人口监测与家庭发展服务管理信息系统统计，出生人数为6823，而去年同期为7770。也就是说，今年一季度德州出生人数下降了12.2%。
第十三届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副主任王培安在15日召开的《中国卫生健康发展评价报告(2022)》蓝皮书发布会上表示，我国目前生育率低，但要提高生育率难度非常大。“现在让大家愿意生孩子、多生孩子、生好孩子的难度不亚于过去让大家少生孩子，甚至比过去难度还要大。”
对于全国政协委员提出的《关于建议政府出台政策鼓励早婚早育的提案》，国家卫健委日前在其官网公开了相关答复。其中提到，当前，群众生育观念已总体转向少生优育。据国家统计局数据，近年来我国育龄妇女平均初婚年龄已远远高于法定结婚年龄，并有继续走高趋势，经济负担、子女照料、女性对职业发展的担忧等成为制约生育的主要因素。
董玉整说，整体来看，当前各地支持生育的力度还有待加强。要建立积极支持生育体系，切实降低生育、养育、教育的成本，但如果降低的幅度太低，就达不到支持生育体系的效果，因此未来鼓励生育的力度要加大。
鼓励生育应关注第一孩
另一方面，目前各地的措施中，发放生育补贴、购房补贴等措施，目标对象主要是二孩三孩家庭尤其是三孩家庭。
董玉整对第一财经分析，现在各地鼓励三孩生育的措施比较多，二孩也有一些，相对来说一孩就少一点。但是从实际的生育情况来看，三孩数量本来就少，占比很低。从现在调研的情况来看，越是年轻的群体对生育一孩的愿望本身都不太强烈，因此鼓励生育工作的重点应该从一孩生育开始。
上海市统计局微信公众号“上海统计”最新公布的2022年人口变动情况抽样调查数据结果显示，在理想孩子数方面，58.5%的人理想孩子数是1个，36.7%的人理想孩子数是2个，仅有2.6%的人理想孩子数是3个，2.3%的市民选择“0个”。其中，上海的户籍常住人口的生育意愿更低。数据显示，70.8%的户籍常住人口理想孩子数为1个，户籍常住人口中理想孩子数为2个的仅占25.1%，3个及以上的仅占1.2%。
董玉整说，一孩生育才是“基本盘”，因此发放生育补贴、鼓励生育应该不分孩次，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巩固“基本盘”的作用。“我们当前的政策重点不应仅仅只着眼于眼前，还应该看得更长远一些，现在年轻人生一孩都难了，不巩固这个基本盘，到时候哪里有二孩三孩。”
《光明日报》的评论也指出，多地的育儿补贴多针对二孩及以上孩次发放，一孩基本没有被纳入政策照拂范畴，政策瞄准的也多是撬动一孩家庭的生育潜能。去年，国家卫健委公开表示，继我国先后实施单独两孩政策、全面两孩政策、三孩政策以来，我国出生人口中二孩及以上占比已提升至55%以上。未来如何实现一孩家庭的扩容很重要。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贺丹在提案中呼吁“重视一孩”。贺丹提交了《关于重视一孩生育支持的建议》。贺丹分析，一孩生育的萎缩和推迟是拉低生育水平的主要原因。能生且愿意生育第一个孩子的家庭数量明显减少。一孩生育率下降将进一步降低二孩和三孩生育率，加剧生育水平下降趋势。
贺丹建议，取消生育支持政策的孩次差异，从全周期、全过程的视角设计生育支持政策措施，避免出现一孩不补、二孩少补、三孩多补的差异化递进式支持政策，着重改善家庭初次生育养育的过程体验，提高一孩家庭生育的获得感和再生育意愿。
董玉整说，鼓励生育应该关注第一孩，要做到不分孩次，只要生育，就应该是积极生育政策支持体系所支持的对象和范围。